OF3-EP2：金牛（9） (第1/2頁)

OF3EP2：金牛（9）

【聯邦制的一大好處是，如果公民願意，一個勇敢的州可以充當實驗室，進行新穎的社會和經濟實驗，而不會給其他地區帶來風險。】——亞歷克西斯·亞歷山大，2032年。

……

身為亞瑟·古德曼准將的副官（兼比一切警衛都更值得信任的保鏢），羅根·謝菲爾德與許多和他級別相當的ALAWS軍官一樣，不幸地未能接到前往王宮赴宴的邀請。這倒不是因為他找不到混入晚宴的辦法，而是古德曼准將在赴宴之前交給了他另一項重任。眼下，等候在智天使高達駕駛艙內的他也只得讓高達啟動隱形模式、留守在ALAWS士兵們清理出的一塊空地上待命。多虧王宮建築群附近還同時分佈有聯邦軍官兵們清理出的另外幾片空地，不然這看上去有些突兀的部署很可能令潛在的襲擊者提前有所察覺。

不過，就算古德曼准將沒有口頭向羅根部署這一任務，羅根也有義務保衛王宮的安全。地球聯邦和阿扎迪斯坦的許多高層都聚集在這裡，倘若顯然受到利邦茲·阿爾馬克指使的假天人組織突然對大不里士發動襲擊、自導自演一場針對地球聯邦高層的刺殺並在戰鬥過程中波及許多無辜平民（這甚至並不需要假天人組織特地考慮），接下來地球聯邦公民們支援聯邦將對抗手段升級的聲音將有增無減，而利邦茲也得以繼續在全球各地部署以T型太陽爐為核心的城防系統——天知道那些系統全部啟動後究竟只會製造保護城市的GN粒子屏障還是會一併塑造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居民思維的環境。

無論如何，今天的晚宴必須【安全】結束，這是羅根和蒂莫西的共識。

另一方面，倘若他們能在今天就除掉利邦茲·阿爾馬克，則人類文明所面臨的那迫在眉睫的危機將不再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滅頂之災。迄今為止，羅根幾乎沒有在利邦茲身邊發現其他擬變革者的蹤跡，而且大概早已對包括布萊恩·麥克凱恩總統等少數地球聯邦高層透露真實身份的利邦茲也並沒有向他們介紹其他的擬變革者。從蒐集到的情報中推斷利邦茲還掌握著地球聯邦瞭解之外可靠執行團隊的羅根斷然不會誤認為利邦茲是隻身行動的孤家寡人，相反，他更傾向於認為利邦茲不讓其他擬變革者出現在地球聯邦高層面前僅僅是為了避免具有神秘色彩的擬變革者身份因人員眾多而貶值——具體而言，引導人類前進的擬變革者只需要有利邦茲一個就足夠了。

“這樣一來，只要他死了，長期被他壓制的手下就會為了爭奪主導地位而自相殘殺、完全不顧利邦茲·阿爾馬克為他們塑造的【大局】。”正是由於羅根相信利邦茲的同夥對利邦茲的忠誠可與利邦茲、畢賽德·佩恩對舒亨伯格計劃的忠誠相提並論，他才會支援用麥克尼爾和蒂莫西的想法：用最簡單粗暴的手段暗殺利邦茲，而且必須是直接將【利邦茲·阿爾馬克】這個人格永遠從世上抹掉。“真遺憾……他們本該信任我的。”

感到有些無聊的羅根聯絡了附近的巡邏部隊，得知一切正常後，結束了通話並悄悄地關閉了智天使高達的VEDA輔助作戰功能。隨後，他按著身旁不太安分的紫色哈羅，啟動了帶進駕駛艙裡的電腦，開始獲取地球聯邦掌握的大不里士全市各地監控畫面並進行快速篩選。昨天夜間，他和蒂莫西便透過密切配合的駭客手段和腦量子波探查初步鎖定了進入大不里士的可疑人員，並在白天進一步確定此人正在悄悄接近王宮。縱使這個披著一件破舊大衣、打扮有點像流浪漢的傢伙一路上儘可能地繞開監控攝像頭和熱心的青年志願者，他的行蹤仍然被羅根和蒂莫西發現了。

當然，VEDA大概也會發現此人的可疑之處。然而，地球聯邦尚未將VEDA用於全面的社會監控和【預防犯罪】，而且利邦茲·阿爾馬克也不會浪費態度心思去關注一個可疑的流浪漢——全地球聯邦各地有數不勝數的類似可疑人員。對這名蒂莫西所說的【擬變革者殺手】將會履行使命深信不疑的羅根於是在白天借清理空屋的名義為對方特地準備好了合適的安全屋。那個經驗豐富的傢伙是不會錯過絕佳觀察視窗的。

夜色已深，和羅根共同籌劃借刀殺人的蒂莫西還騎著不太情願的紫色巨大哈羅徘徊在王宮前方的廣場上、和聚集在這裡的阿扎迪斯坦各族居民們共同以自己的方式慶祝阿扎迪斯坦加入地球聯邦的歷史性瞬間。儘管無緣見證麥克尼爾在地球聯邦高層面前的表現，同樣沒有接到邀請函的金髮擬變革者並未因此而失掉慶祝的興致：他帶著另一些也很熱情的戰友來到廣場上，為喜歡看熱鬧的市民們開始了笑料百出的即興表演。

“來了。”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的蒂莫西跳下開始抱怨的大哈羅，按著耳機對王宮內的麥克尼爾說，周圍一切正常。“外面也很熱鬧，這裡的市民比我們第一次來大不里士的時候友善多了。放心在裡面吃喝玩樂吧，這裡有我們呢。”

“明白。”麥克尼爾不必擔心自己和戰友們的聯絡引起懷疑，他們本就有責任保衛宴會現場的安全。再說，就連VEDA也不見得能從無可挑剔的行動和語言背後找到他們【背叛】的證據。收到行動訊號的他離開了角落，返回宴會廳中央位置，去尋找被另外三名在場的同伴很有默契地包圍著的利邦茲·阿爾馬克。

由於暗殺利邦茲事關重大，加上麥克尼爾不能不提防對方無孔不入的情報蒐集手段，曾前往鄉村的吉爾斯和埃瑟林都在8月12日之前得知了暗殺行動，而不那麼幸運的天西賢治是在抵達大不里士後才聽說此事的。但是，罕見地也換上了燕尾服的年輕有為社長卻並沒有因麥克尼爾等人對自己隱瞞部分事實而惱怒，他和另外兩名同伴很自覺地承擔起了確保利邦茲始終無法離開宴會廳或和其他地球聯邦高層單獨相處的職責。

“……這就是我們要做的。我們所在的宇宙是個不斷熵增的世界，而我們辦企業就是要創造秩序、減少無序和混亂。金錢？不，我們有責任去追求更重要的東西、真正能改變世界的東西。”麥克尼爾來到人群旁時，從醫療用奈米機器人行業著手、誇誇其談地拉著利邦茲一起探討其商業前景的天西賢治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自己的商業構想。過於投入的社長很快從商業聊到了人生哲學，他在聽眾們變得不耐煩之前及時地開始向眾人兜售延長生命後擁有更豐富多彩人生體驗的前景。“這是我決定和阿爾馬克先生合作的原因之一。我們有著很多共同點，比如年紀輕輕就擁有常人一生無法揮霍掉的財富、徹底擺脫了生存困境之憂。”

“經歷過科納先生的事之後，我思考了很長時間……比起設立基金會、做慈善工作，更值得我們投入的是真正的慈善事業。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醫療行業。”受到天西賢治等人輪番稱讚的利邦茲則以標誌性的沉穩聲音開口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儘可能地拓展人類所能接觸到的世界邊緣，“這成果需要造福世界每一個角落的人們。想想看，目睹阿扎迪斯坦的人們以我們看來愚昧的方式生活著，真的會讓我們產生成就感嗎？以世上總還有不如我的人出發去考慮問題、去自吹自擂，世界是不會變好的。”

麥克尼爾倒是想找個機會和利邦茲單獨談話，無奈附近的地球聯邦高層對利邦茲實在是太熱情了。接手科納家族遺產的幾年間，利邦茲像之前一樣保持著對公眾的低調作風，將重心放在了爭取地球聯邦高層的支援上。毫無疑問，比起其他利益交換，延年益壽更是地球聯邦的政客、商人們根本無法拒絕的誘惑，自命清高的學者們也一樣。天西賢治話音剛落，一旁的加布裡埃爾·哈勒維部長也滿心感激地對同僚們說，自己那患有嚴重GN粒子輻射病的女兒能勉強生活自理全都是因為像利邦茲和天西賢治這樣的商業街傑出人士孜孜不倦地投入大量資源用於開發新的醫療服務技術和產品。

插不上話的麥克尼爾只得先在人群外旁觀了一段時間，殊不知不遠處的片桐叔侄二人也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從未聽利邦茲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麥克尼爾不知不覺間意識到，利邦茲的語氣聽上去和一位同伴很是相似，一樣地充滿不容置疑的肯定，只是還稍微多了些循循善誘的欲擒故縱。當他把視線投向對面的埃瑟林時，也覺得利邦茲說話的方式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德意志貴族只好有些尷尬地移開了目光。

“阿爾馬克先生。”

麥克尼爾的聲音不大，但被有些嘈雜的人群包圍著的利邦茲卻主動看向了他所在的位置，附近的地球聯邦權貴們也隨之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地球聯邦最著名的戰鬥英雄……之一。那些不算過於健忘的地球聯邦高層還記得，亞歷杭德羅·科納在向UN軍提供GNX和T型太陽爐之前先秘密將座天使高達零號機交給了復仇心切的麥克尼爾，並以麥克尼爾的戰果為契機爭取了原三大國家群高層的信任。雖然亞歷杭德羅·科納早已伴隨其陰謀敗露而身敗名裂，繼承了其遺產和資源的利邦茲·阿爾馬克仍在地球聯邦擁有不可小覷的影響力。

“原來是麥克尼爾大尉。”利邦茲彬彬有禮地走出人群，來到麥克尼爾前方，“……當初，我還對科納先生的陰謀一無所知時，仍堅信把那架高達交給你是天經地義的。希望你能繼續創造奇蹟、戰勝想要讓世界重新陷入混亂的天人組織。”

“我正是為了請求您給予我更強大的力量而來，阿爾馬克先生。”麥克尼爾也假笑著對旁觀的人們說，自己同樣認為亞歷杭德羅·科納那個唯恐世界不夠混亂的傢伙沒有理由讓自己用座天使高達零號機去制衡猖狂的座天使高達小隊，“4年之前，是您給了我戰勝天人的機會。如今他們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兇殘，我懇請您助我一臂之力。”

“我們先失陪一會，各位。”出人意料的是，利邦茲答應了麥克尼爾的要求，又說自己要和麥克尼爾單獨談談，“我們的和平生活，都是拜像他一樣不辭辛勞、不懼犧牲的英雄所賜。給他們再多的褒獎和榮譽都是不為過的。”

距離兩人有十幾步遠的荷馬·片桐見狀，正要前去追趕動身離開宴會廳的兩人，卻見天西賢治向著他走來，於是便示意自己的侄子比利·片桐代勞。在宴會廳外，身穿ALAWS深綠色常服的白騎士MS部隊指揮官和彷彿就在自己的家中度假一般隨意的擬變革者順著足夠寬敞的樓梯向上探索，來到了白天地球聯邦高層觀看閱兵式的樓層，但他們的目的地是朝向花園一側的另一處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