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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重演完結)
在週日的中午十二點,《日落而息》前六集同時放出。林思弦的角色剛好從第五集開始正式出場,他沒有跟扶滿一樣,只快進過去看自己的戲份,而是從第一集第一秒開始看,不知不覺就看到了傍晚。
他回看了幾次自己的部分,挑出了其中一個控制得不算太好的微表情,在心裡記了下來,準備日後改進。
看的時候沒開彈幕,看完後發現這一集底下評論已經999+,是林思弦很久沒見過的盛況,林思弦往下翻看,在討論劇情、討論鏡頭、討論配樂的言論下面,他捕捉到了兩條提到自己的評論,一個在說“這花花公子長得挺好看的,但是人設讓人看了很害怕”,而下面那一條則回複上面的id,說“那不正是說明人家演得好”。
這還是林思弦第一次正兒八經看見討論自己演技的評論。
而與此同時陳寄照常先開車到寫字樓五公裡外的麵包店,今天運氣很好,買到最後一個焦糖布丁,可惜回來的時候內環太堵,又開了將近九十分鐘才到家。
進門時陳寄還在端詳這布丁有沒有因為高溫而腐壞,突然看到林思弦抱膝斜坐在沙發上,衣服也穿得潦草,歪歪扭扭地看他:“陳寄,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陳寄站在門口就聞到了酒味:“你一個人喝酒?”
“嗯,”林思弦承認道,“我好像喝醉了。”
陳寄很清楚他沒有醉。在過去很長時間裡,陳寄大概能摸清林思弦的酒量,而根據最近的仔細觀察,又更加精確到具體數值,總而言之就是林思弦酒量很爛,但也沒有爛到粘酒就倒的程度。
但跟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酩酊大醉還簡稱“我沒醉”的人正相反,林思弦近來總是喝到並不足以讓他意識不清醒的量,但又告訴陳寄他喝醉了。
前兩次陳寄還不知所以,不過林思弦執意要玩這種把戲,他也隨意配合。事不過三,陳寄現在好像明白林思弦弄這一出的原因,他可以省掉在陳寄面前最後一層矜持,省掉一些多餘的話,就像現在他靠過來,沒什麼章法地胡亂親著陳寄的臉,在陳寄不是很溫柔地將他推到沙發邊緣,手把他原本就泛紅的關節箍得更紅時,按往常林思弦總得象徵性地罵上一兩句,但現在依舊只是無聲看著陳寄,好像在等待更為殘酷的後續。
晚上陳寄替他清理完,準備關燈時發現林思弦還在手機上看《日落而息》的片段。
醉酒的戲演完,林思弦又恢複正常,批評陳寄:“你為什麼要把這角色發型設定得這麼油,不然我看起來還能再好看點兒。”
這種話當然是不講道理的,陳寄也明白這一點。不過今天陳寄突然想到了什麼,難得回了一句:“從他油膩的長發便能看出,他是一個需要外表來裝飾的色厲內荏的人。”
林思弦聞言頓了好幾秒,才終於反應過來:“你看過我寫的小作文?”
陳寄沒回答他,還在繼續檢索著原文內容:“在表現這個人物的圓滑時,我認為需要——”
這句話沒背完,林思弦惱羞成怒地用手來捂他的嘴,被陳寄很輕易地反圈在懷裡,命令道:“很晚了,睡覺。”
在《日落而息》大結局播出那一週,又發生了一件讓林思弦意外的事情——他第一次接到經濟公司的聯系,問他有沒有意向簽約。並且主動聯系他的還是一家業內比較有名的大型機構,對方表示他們一向青睞有實力的演員,希望林思弦能好好考慮。
林思弦考慮了三天,最後約好去辦公室面談。林思弦也主動告知了自己退學等事情,但對方表示對此早已知情,是斟酌後才慎重發出的邀請。
聊了大概半個小時,約定好答複的時間,在等電梯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林思弦!”
林思弦轉身看到來人,這才想起來為什麼公司聯系自己時,還沒在網上查資料就覺得公司名字耳熟,因為這是佐伊的前公司。
佐伊身邊的人問她:“你等的就是他嗎?誰啊?”
佐伊先跟林思弦打了聲招呼,笑得跟當年一樣燦爛:“是我的第一個男主角。”
佐伊是來等這裡守株待兔的。兩人坐進接待室後,她做人直接,不比蘇紅桃,上來就質問林思弦為什麼刪掉自己,這麼多年又去了哪裡。
林思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著跟她道了個歉:“你看,我們有緣還是會遇到。”
“那是我聽到訊息後專程來找前公司找你,”佐伊給他翻了個白眼,“天呢,我這輩子還沒有主動找過男人,今天算是破例了。”
好在佐伊也沒有刨根問底,只是替他客觀介紹了公司,說了幾句好話,大意是公司對旗下演員還是挺好的,幾個她熟悉的經紀人也很有本事,她離開只是個人發展規劃,不是其他原因。
工事聊完後,佐伊強制著讓林思弦加回了她的微信,當著林思弦的面給他發了個鄙夷的表情包。
發完佐伊又提起另一件事:“你還記得趙老師嗎?”
這個名字有些久遠,但林思弦記得很清楚,是林思弦大一表演課的老師,也是指導他跟佐伊文藝彙演節目排練的老師。
林思弦說:“記得。”
“你是不是也從來沒去看過她?”佐伊說,“我去年回學校看她時,她還在問我知不知道你現在過得怎麼樣,還幹不幹這一行。”
林思弦突然有些如鯁在喉,隔了半晌才說:“我之後抽時間回去看她。”
佐伊直截了當道:“就這兩周吧,她已經退休了,指導完八月最後一場表演就要回老家了。”
林思弦沒有想過,跟自己只有短短三年交集、擁有眾多明星學生代表的老師,還記掛著自己。
這一刻的既視感突然有些熟悉,當初語文課代表邀請他去參加婚禮時,也有類似溫暖又酸楚的感受——在他毫不知情的地方,有人在茶餘飯後,腦中還會閃過自己的名字。
不過性質還是不同。趙老師是當年對他寄予厚望的人,而林思弦卻沒有任何能回饋她的成就。
在去往學校的路上,車開過眼熟的路口,穿過以往走過很多次的天橋時,林思弦不由得侷促起來。車停在教學樓樓下,但林思弦沒有下車,陳寄也沒有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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