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與讀者書》終 (第2/6頁)
《欺君》的明線是梁安帶領著讀者在走,但實際上沒有趙宴時,這個故事就不會發生。
如果靖之是在命運漩渦中掙紮絕不認輸,帶著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與之對抗的決心。宵行就是要在困住他的漩渦之中再造漩渦,掀翻所有包括自己的狠心。
我不求天,要天求我。
他和靖之是極與極的兩端,一個從擁有到不停失去,一個從無可失去到擁有。
如同大家和靖之看見的,趙宴時的心狠、冷漠、無情是真的,可憐一樣是真的。
他所做的一切基於他所經歷、承受的,他不求天,但仍然是被命運裹挾的困獸,這樣的人,擁有“狠心”,應當不算缺陷。
我的觀點始終如一,人物絕不是非黑即白。
評論置頂的《與讀者書》至今仍然沒有一個字需要改動,我還依舊如此認為。
即便心狠如許慎一,漠視生命、無視他人,可對祁策的愛護是真心的,北趙忽視丹曦,將她當做推來送去的“性別造就的工具”,但許慎一無所謂,他只看重一個人是否“有用”“好用”。
當“梁安”“梁紹”“梁守青”是一種處境,許慎一就是南祁的梁家人。
若視角換到南祁百姓身上,許慎一也絕不是無惡不作的該死之人,而梁安則成了與之對應的“壞人”。
糟糕如弘文帝,對發妻的真心,對趙琮時的愛意也並非假的,人人恨他,他也該恨,可慈貞皇後若活著,想必不會像我一樣認定他實在該死,千刀萬剮也不足惜。
當厭惡反感一個人,就太容易完全推翻一個人,指出人物有他生命歷程中獨屬於他本身的“閃光點”並非“洗白”,只是在闡述事實。
“人物是複雜的,人性是搖擺的,被創造出來的虛擬人物是有為了故事性必須存在的人物弧線的”,這就是我想表達的。
雖然上述一切都太像是免責宣告,但其實任何停留在作品本身上的“指責”,我都可以接受。
批評是閱讀者的自由,我沒理由也沒權利不讓人有不喜歡的反饋。
文字有任何形式無法替代的特性,人與文字地共鳴是無法強求來的,所以我一直想說的也依然是“你喜歡,我高興。你不喜歡,可以罵可以走”,大家是屬於自己的,是自由的。
與此同時,文字表達永遠會被誤解,即使我疊了一百層甲來解釋,依舊會有第一百〇一個人挑出錯處。
我現在就可以從上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裡,挑出來七八九十個足以抨擊的漏洞。
“被誤解是表達者的宿命”,我深以為然。
但在和讀者的交流中,我發現不止作者小心翼翼,大部分讀者同樣草木皆兵。
因為她們很怕自己無心的話傷害到創作者,她們的“小心”遠比創作者的“小心”更動人,這是表達者和閱讀者的雙向奔赴,我記在心裡,直到今天也分享給大家。
我完全理解大家的“小心翼翼”,現在網際網路環境的確糟糕,如同上文中提到有關人物的“非黑即白”,太多人也一樣喜歡把一個人全然推翻,哪怕說錯一句話,好像這個人就全然坍塌,從前曾有的三分好也變成十分壞,這也許就是大家幹脆不再表達的原因。
當發現沉默是安全的,表達就成了不知該剪什麼顏色線的炸彈。
我當然明白,我現在可以說出這些話,恰恰是因為我“糊”,我依舊在相對安全的環境裡說著“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觀點。
但在我接觸到“危險”之前,我會一直相信,想說的話可以謹慎表達,但說出來才能給人回應的機會,這就是有意義的。
起碼在我構建的世界裡,你不必小心翼翼。
我不喜歡被迫進入防空洞,與人交流才是我的安全港。
因為害怕被誤解,所以選擇沉默這件事,我暫時還沒學會,希望也不必學會。
關於愛情
在我的認知裡,愛和更愛需要人設支撐。
在這段感情裡,梁安自然付出更多,但他本身是喜歡“給予”、樂於“付出”的性格,不止對愛人如此,對朋友家人甚至陌生人都是如此,這讓他快樂。
但在必要時候,梁安可以在“愛他”的事實中強迫自己放棄愛他,所以我們看到梁安總在搖擺,因為他有太多太多無法放棄的考量,從這方面來說,他才是複雜的那個人。
認為趙宴時沒那麼愛的人也應當明白,他無欲無求,只想毀滅所有曾傷害過他的一切,但因為比他自己以為的還更愛梁安,因此可以放棄他自己,而去遷就梁安,過另一種人生。
在這段以梁安為主要視角的故事裡,趙宴時才是無法放手的那一個。
直到最後他也沒有“變好”,而是為了梁安,成全了梁安想要看到的結果。
因為他的確離不開梁安,也不允許梁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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