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第2/3頁)
…
第二次見到她,是2016年3月9日。
越關山在送外賣。外賣車只能停到小區門口,當她送完一單匆匆趕回時,大風忽起,將車颳倒。
遠遠的,她看見一輛車忽然停下,一個身穿長風衣的人從駕駛室下來,小跑過去將外賣車扶起,又小跑著回到車上,駛入車庫。
只一眼,她便認出了她——
溫星河。
越關山緩步走到車邊,站在寒風裡,被那人的手握過的車把早已冷卻,破損的坐墊被膠帶密密地纏過,翹起的邊緣殘留著屬於她的半個指紋。
她怔怔地呼吸已沒有那人氣味的空氣,凝望她離去的方向,心猛然跳動了一下。
她抬頭看那林立的樓宇,猜測其中的哪扇窗戶中會映出她的影子。
如果,是說如果,會有那麼一天,她也能站在那扇窗戶邊,留住她不會消散的體溫嗎?
她小心翼翼地裁下了那節膠帶,如同懷有至寶。
…
第三次見到她,是2016年7月22日,越關山當了物業的夜班前臺。
三個月來,她再沒見過她。
透過賬號動態,她知道她遠在萬裡之外,一個歐洲小國。
但她從未與她這樣近過。
6號樓,19層,1901,是她獨居的公寓。
她曾幾次悄悄來到她的門前,帶著口罩,躲著監控的死角,走樓梯爬上十九樓,只為看一看她貼在門外的春聯——那天,她親眼見她貼上的,貼歪了。
端午節那天,物業給每戶住戶準備了一個艾草福袋當做禮物,越關山挨家挨戶地掛到門把手上,唯獨1901這一戶,她多放了一束雛菊。
第二天,花和福袋都不見了,門上貼著一張便簽,畫了一個笑臉。
她摘下便簽,藏進袖子,回到家,夾進自己的日記裡。
s市的夏天極熱,今天又是大暑,越關山走在樓道裡,汗水順著後背一直滾到腰窩,頭腦亦是發脹。
汗壓到睫毛上,阻擋視線,她正欲抬手擦汗,忽然聽到一旁的走廊裡傳出電梯抵達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悶響。
她看一眼樓標:十九層。
她悄悄將防火門開啟一條縫,看見了溫星河——倒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
她的心完全慌了。腦中沒有第二個念頭,徑直沖上去,將她扶起,背到自己肩上。
溫星河的呼吸很輕,渾身很燙,帶著酒香的氣噴到越關山的脖子上,令她的臉變得比酒後的人更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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