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七 列傳第二十九 (第4/6頁)
署,不實者陳牒。於是眾口喧然,號為“穢史”,投牒者相次,收無以抗之。時
左僕射楊愔、右僕射高德正二人勢傾朝野,與收皆親,收遂為其家並作傳。二人
不欲言史不實,抑塞訴辭,終文宣世更不重論。又尚書陸操嘗謂愔曰:“魏收
《魏書》可謂博物宏才,有大功於魏室。”愔謂收曰:“此謂不刊之書,傳之萬
古。但恨論及諸家枝葉親姻,過為繁碎,與舊史體例不同耳。”收曰:“往因中
原喪亂,人士譜牒,遺逸略盡,是以具書其支流。望公觀過知仁,以免尤責。”
八年夏,除太子少傅、監國史,復參議律令。三臺成,文宣曰:“臺成須有
賦。”愔先以告收,收上《皇居新殿臺賦》,其文甚壯麗。時所作者,自邢邵已
下鹹不逮焉。收上賦前數日乃告邵。邵後告人曰:“收甚惡人,不早言之。”帝
曾遊東山,敕收作詔,宣揚威德,譬喻關西,俄頃而訖,詞理宏壯。帝對百僚大
嗟賞之。仍兼太子詹事。收娶其舅女,崔昂之妹,產一女,無子。魏太常劉芳孫
女,中書郎崔啟師女,夫家坐事,帝並賜收為妻,時人比之賈充置左右夫人。然
無子。後病甚,恐身後嫡媵不平,乃放二姬。及疾瘳追憶,作《懷離賦》以申意。
文宣每以酣宴之次,雲:“太子性懦,宗社事重,終當傳位常山。”收謂楊愔曰:
“古人云,太子國之根本,不可動搖。至尊三爵後,每言傳位常山,令臣下疑貳。
若實,便須決行。此言若戲,魏收既忝師傅,正當守之以死,但恐國家不安。”
愔以收言白於帝,自此便止。帝數宴喜,收每預侍從。皇太子之納鄭良娣也,有
司備設牢饌,帝既酣飲,起而自毀覆之。仍詔收曰:“知我意不?”收曰:“臣
愚謂長娣既東宮之妾,理不須牢,仰惟聖懷,緣此毀去。”帝大笑,握收手曰:
“卿知我意。”安德王延宗納趙郡李祖收女為妃,后帝幸李宅宴,而妃母宋氏薦
二石榴於帝前。問諸人莫知其意,帝投之。收曰:“石榴房中多子,王新婚,妃
母欲子孫眾多。”帝大喜,詔收“卿還將來”,仍賜收美錦二匹。十年,除儀同
三司。帝在宴席,口敕以為中書監,命中書郎李愔於樹下造詔。愔以收一代盛才,
難於率爾,久而未訖。比成,帝已醉醒,遂不重言,愔仍不奏,事竟寢。
及帝崩於晉陽,驛召收及中山太守陽休之參議吉凶之禮,並掌詔誥。仍除侍
中,遷太常卿。文宣諡及廟號、陵名,皆收議也。及孝昭居中宰事,命收禁中為
諸詔文,積日不出。轉中書監。皇建元年,除兼侍中、右光祿大夫,仍儀同、監
史。收先副王昕使梁,不相協睦。時昕弟晞親密。而孝昭別令陽休之兼中書,在
晉陽典詔誥,收留在鄴。蓋晞所為,收大不平,謂太子舍人盧詢祖曰:“若使卿
作文誥,我亦不言。”又除祖珽為著作郎,欲以代收。司空主簿李翥,文詞士也,
聞而告人曰:“詔誥悉歸陽子烈,著作復遣祖孝徵,文史頓失,恐魏公發背。”
於時詔議二王三恪,收執王肅、杜預義,以元、司馬氏為二王,通曹備三恪。詔
諸禮學之官,皆執鄭玄五代之議。孝昭後姓元,議恪不欲廣及,故議從收。又除
兼太子少傅,解侍中。
帝以魏史未行,詔收更加研審。收奉詔,頗有改正。及詔行魏史,收以為直
置秘閣,外人無由得見,於是命送一本付並省,一本付鄴下,任人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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