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星光 (第1/2頁)
謝依依揚聲衝門外喊道:“陳廳。”
話音落下時,她正窩在顧裴司懷裡——當然,這姿勢純屬為了“薅氣運”,畢竟這位顧先生可是行走的“人形錦鯉”。此刻她指尖還殘留著方才為陳警官貼符時的靈力波動,抬眼間恰好瞥見顧裴司垂眸時眼睫在眼下投出的陰影,像振翅欲飛的蝶。
“在。”
陳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訓練有素的利落。這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推門而入時,目光很自覺地避開了沙發上的兩人,徑直走向靠牆坐著的陳警官。他彎腰時,西裝袖口露出半截腕錶,錶盤在日光下泛著冷光。
“麻煩把陳警官背上的符揭下來,再上點化淤的藥。”謝依依晃了晃指尖,語氣隨意,“你們顧家藥箱裡該有吧?”
“自然有。”陳廳點頭,從隨身公文包裡取出一個精緻的鎏金藥盒。他伸手去揭陳警官腿上的符紙時,指節在陽光下泛著蒼白,動作卻極穩。符紙被輕輕揭下,露出陳警官小腿上青黑的淤痕——那是今早追捕嫌疑人時被木棍砸中的。
謝依依剛要伸手接回符紙,一道修長的影子突然籠罩下來。顧裴司的手比她快了半秒,指尖捻住那張泛黃的符紙,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陽光下透著冷白。他挑眉看向她,唇角微揚:“這個得還我。”
“小氣鬼。”謝依依磨牙,伸手去搶。奈何顧裴司身高腿長,手臂輕輕一抬,符紙便懸在她夠不著的高度。她氣鼓鼓地瞪著他,卻沒注意到自己此刻還賴在人家懷裡,髮尾掃過顧裴司手腕,癢癢的。
“這是什麼符?為何貼上後他就動不了?”顧裴司指尖摩挲著符紙邊緣,目光灼灼。他見過太多現代科技,卻第一次接觸這種玄奇的符籙——方才陳警官被貼符後如被定住般動彈不得,實在令人心驚。更重要的是......他垂眸看向自己的腿,那裡有道陳年舊傷,每逢陰雨便隱隱作痛,若有這符......
“定身符。”謝依依沒好氣地回答,“除了我,誰還能畫出這玩意?”
“還有嗎?”顧裴司直接忽略她的白眼,語氣裡帶著幾分難得的急切。
“就一張。”謝依依實話實說。畫定身符需耗損大量靈力,她剛從黃泉路爬回來,魂魄未穩,能畫出一張已是極限。想起今早追捕嫌疑人時,這張符救了她一命,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顧裴司的胸口,“這是我的保命符,你想都別想——”
“賣給我。”顧裴司突然開口,目光灼灼。他指尖輕彈符紙,發出清脆的聲響,“價格隨你開。”
謝依依一愣。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切進來,在顧裴司側臉上鍍了層金邊,襯得他眉骨格外鋒利。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這人躺在血泊裡還能衝她笑,那雙眼睛亮得像淬了冰的刀。此刻那雙眼睛正盯著她,帶著幾分志在必得的壓迫感。
“三張,一千萬一張。”她鬼使神差地開口,說完又有些後悔——這價格是不是太高了?
誰知顧裴司挑眉輕笑:“成交。再加一張淨化符,算贈品。”
“顧裴司你要不要臉?”謝依依氣笑了,“淨化符單賣一百萬,愛買不買!”
兩人對視,眼神裡都寫滿了嫌棄,卻又在同時移開目光。謝依依感覺今日的氣運薅得差不多了,剛要從顧裴司腿上起身,卻聽他淡淡開口:“陳警官,診費別忘了結。”
正往門口挪的陳警官身形一僵,轉身對著謝依依鄭重鞠躬:“謝小姐放心,張某的案子我一定徹查到底。”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顧裴司搭在謝依依肩頭的手,又補了句,“若有需要,隨時傳喚在下。”
等陳警官離開,大廳裡只剩顧裴司、謝依依和立在一旁的陳廳。謝依依剛把符紙收進兜裡,就聽見顧裴司低笑一聲:“坐了我的腿,不該付點租金?”
“你——”謝依依瞪他,卻在看見他眼底的戲謔時突然洩了氣。她摸了摸口袋裡的符紙,想起剛才陳警官提到的“張某”,忍不住開口,“張耀的事......”
“不必操心。”顧裴司打斷她,指尖輕輕叩了叩桌面,“有我在。”
這話落得太自然,彷彿理所當然。謝依依怔了怔,忽然發現顧裴司的袖口不知何時被蹭髒了一塊——大概是她剛才掙扎時弄的。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拂,卻在指尖觸到布料時猛地縮回手。
“張管家,取三千一百萬來。”顧裴司忽然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慵懶。
謝依依挑眉:“這麼急著給錢?不怕我跑了?”
“你捨得?”顧裴司轉頭看她,目光掃過她泛紅的耳尖,唇角微揚,“畢竟......你還沒畫完符。”
第二章茶室暗湧
與此同時,偏廳裡的氣氛卻有些微妙。
孫英坐在紫檀木椅上,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這是她第一次來顧宅,原以為會見到想象中的金碧輝煌,卻不想廳內陳設低調雅緻,博古架上擺著幾尊青瓷擺件,牆角立著一盆墨蘭,倒有幾分文人氣息。
“先生,這是新沏的碧螺春。”
低沉的男聲打斷她的思緒。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月白長衫的青年正端著茶盤站在面前,髮尾用玉簪鬆鬆束起,露出線條流暢的後頸。孫英記得這人叫“狗子”,是顧宅的 servant,只是方才進門時,這人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異樣——那目光掃過她的翡翠鐲子時,閃過一絲晦澀的嫉妒。
“謝謝。”孫英禮貌地接過茶杯,卻在觸到杯壁時微微皺眉——這茶溫得恰到好處,顯然是特意為她準備的。她抬眼看向狗子,卻發現對方正盯著自己,眼神裡帶著幾分探究。
“先生和謝小姐是舊識嗎?”狗子開口,聲音帶著刻意的軟糯,“看先生衣著華貴,像是京城來的......”
“不算舊識。”孫英淡淡開口,低頭品茶。碧螺春的清香在舌尖散開,她卻品出幾分澀味。想起謝依依在警局門口救她的場景,那個穿著牛仔外套的女孩叼著根棒棒糖,衝她挑眉:“想不想報仇?跟我走。”
“那先生怎麼會......”狗子還想追問,卻被孫英突然冷下來的眼神打斷。
“你很喜歡打聽別人的事?”孫英放下茶杯,指尖輕輕叩了叩桌面,“在顧宅裡,這可不是好習慣。”
狗子臉色一白,喉結滾動了兩下。他想起前幾日在廚房聽到的閒聊——有人說謝依依是從鄉下回來的“野丫頭”,能勾住顧裴司全靠一張狐媚臉。而他伺候過的上一任主人,也曾靠色相攀附權貴,最終卻落得悽慘下場。此刻看著孫英腕間的翡翠鐲子,他忽然覺得刺眼極了。
“不敢,只是擔心先生悶得慌。”狗子垂眸,指尖捏緊茶盤邊緣,“先生若是無聊,小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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