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3/4頁)
常年在路上走的人都知道,人跟車是能建立起感情的。一輛車或許就是一個人的命格,相處久了,人瞭解車,車也適應人。433非常愛他人生中第一輛車,雖然它不昂貴,但卻是他的寶貝。
所以他這樣的反應,別人並沒笑他。徐遠行甚至說起有一年在川藏線上,他的車救他一命的事。那天真的很離奇,一切都發生很快,他的車好像自動轉了下方向盤,避開了對向的大車。雖然後來那輛車很老了,但他沒有賣了它,還經常帶它去保養,並時不時在市區開著。
天快要亮了。
作業車輛從很遠的地方開來,來治癒被風雪封閉的卡線。
他們幾個人都在鏟雪,絞盤大哥說大可惜了,這要我們小扁豆在,小鏟子一揮,還有咱們什麼事兒啊!大家就都笑了。
433很過意不去,說自己的車給大家拖了後腿。絞盤大哥馬上擺手:“我可太謝謝你了,我這一路都沒怎麼用過絞盤。咱這絞盤裝了就得用!”
“一說救援,絞盤大哥就瘋了。”趙君瀾說:“你別內疚了,你治好了絞盤大哥的病。”
433撓撓頭說:“你們真好,比我遇到的任何人都好。”
“那回到北京來跟我們喝酒。”趙君瀾說。
“可我的車…”
“喝酒要看車嗎?喝酒只看人。跟開庫裡南的傻逼喝酒,一口都多。”孫哥在一邊說:“看人不看車,我們沒你那些歪心思。”
江湖豪情的一群人,拖433的時候卻很小心,怕把小脆皮拖壞了,那433可真就崩潰了。有兩次,絞盤大哥只要油門給到底,車就出來了,但大哥捨不得。大家就去後面推,絞盤大哥的發動機轟鳴了,徐遠行就說:“推!”
連拖帶推,把4百感交集。再看看那些人,更是感動得無法言語。
太冷了,他們已經凍得不成人樣。盡管如此,徐遠行在回去的途中,仍舊停車要去草垛子那裡費勁地拔草。那草都被捆好了,他拔出來談何容易。費了好大力氣拔了些,又從雪地裡刨出一些,這才上了車。
大家問他要幹什麼,他說你們這些俗人不懂。
他們返回的時候,大家已經陸續睜眼。徐遠行拿出一個枯黃的小花環給絞盤大哥,說讓小扁豆戴著玩。
“你剛就弄這個啊?”絞盤大哥拍他一巴掌:“兄弟你多少有點病。但小扁豆肯定喜歡。”
徐遠行就嘿嘿一笑。
他衣服裡面鼓鼓的不知塞著什麼,神秘地回到自己帳篷。
曾不野還沒睡醒,他坐在那等了會兒,外面喧鬧起來了,他才從衣服裡掏出那個花環來,用支出的枯草輕輕碰曾不野的臉。
癢,很癢。曾不野撓一下。
還是癢。曾不野急了,騰地坐了起來:“你是不是想死!”
徐遠行把花環往她腦袋上一扣:“對,我想死。你來打死我。”
“這是什麼?”曾不野拿下來看。別看徐遠行這人看著粗糙,手藝卻是真巧。花環編得嚴絲合縫,很是結實好看。
“禮物。這是深秋的呼倫貝爾留給你的禮物。”徐遠行說。
哇。
曾不野忍不住哇了一聲。
她知道人類的浪漫主義是永無邊界的、超出想象的,但仍舊為這個“深秋留下的禮物”驚嘆了一聲。她有些不知該怎麼辦好,這突如其來的禮物讓她侷促。
“這東西一文不值,你跟我這裝什麼外人呢?”徐遠行坐在她面前,揉了下她蓬亂的頭。
“不是,我沒收到過這麼好的禮物。”曾不野把花環抱在胸前。越相交,越不捨,越深刻。她不知該拿徐遠行怎麼辦好了。
“別有壓力,順手的事。我還給小扁豆編了一個呢。”徐遠行說:“我能給每個人編一個。”
“那你給每個人編一個。”曾不野瞪他一眼,磨磨蹭蹭穿衣服。太冷了,手都伸不出來。徐遠行就又把她按回去,把她的衣服抱出去,抱到車上的空調口吹一會兒熱風,把冷氣都吹散。過了很久,他衣服裡又鼓鼓囊囊回來,變戲法似的把她的衣服逐一掏出來讓她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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