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盲 (第3/4頁)
那一夜無夢幻,醒來時晉文的胸膛依舊溫熱,他看著我睡,看著我醒,晉文的眼瞳溫柔似水,我沉醉,如飲一瓶龍舌蘭酒。微醺,暈眩,光怪陸離。
他說,微瀾,你夢見什麼?睡夢中還在哭鬧。
什麼時候他開始叫我微瀾,微瀾,微瀾。
以前他叫我微微,他們鐘愛於給我許多莫名其妙的名字。我沒有辦法。
我喜歡他叫我微瀾時溫柔氣息,令我感覺被愛,被包容,這樣很好,很好。即便我們連親吻都不曾有。
可是我記得他,晉文。
他記得我麼?沒有關系,我也從不在乎。
三月十五,雨綿綿。
蘇和慕然分手,蘇說,我要去阿姆斯特丹,微瀾,你不要胡鬧。
蘇說,那裡有世界上最大的港口,微瀾,趁還年少,我要去流浪,你要加入嗎?
我搖頭,她明明叫我不要胡鬧,自己卻要背上揹包遠走他方,伯父怎麼會饒過她。
可她依舊走了。
我有些難過,獨自在窗前喝咖啡喝到接近嘔吐。去見晉文,慕然卻在門口攔住我,他紅著眼睛,一身挫敗,我開始佩服蘇,她永遠有這種力量令男人瘋狂。無論是國王或是牛郎,沒有男人躲得過她的魅力。我承認我嫉妒蘇。
慕然問我,蘇呢?為什麼不見我?
我說,蘇去了阿姆斯特丹。她要去流浪。
慕然說,蘇什麼時候回來?
我搖頭說,你不要等了,等也是空等,她回來就要與青梅竹馬結婚。你們沒有未來。蘇愛很多人,也許愛你,也許不愛。
我將隱隱恨意宣洩在慕然身上,晉文來握我的手。
真沒有想到,最後角色顛倒,晉文遊刃有餘,而慕然彌足深陷。
晉文說,最開始蘇已經交代過,不懂事的少年更能打動你。
我不肯說話,窩在他懷裡裝睡。
晉文說,微瀾,我同時與二十個女人交往,我是店長的驕傲,紅幟的招牌。
他說,微瀾,別睡了。跟我說說話。
於是我同他說宋啟修,十六歲時我們一起逃學,我用揹包同一個流浪漢交換小提琴,宋啟修揹著他的手風琴,牽著我在教堂外演奏。
神父說,進來進來,有面包。
十七歲時我們約好要去匹茲堡看極光,我的揹包裡藏著氫化鉀,我們說好第一束光乍現時,一起死。手牽手,抱一團,死後也要人知道我倆是一對。
可惜還未上飛機就被抓回來。宋啟修對著我大喊,微微,你放心,我們一定能死在一起。
晉文問,後來呢?
我說,他下個月結婚。
晉文便不說話了。也許他在同情我,或是恥笑,誰知道?
我問晉文,蘇比我好嗎?
晉文抱著我,緊緊。他說,微瀾,我不知道,微瀾,你永遠不必與任何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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