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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與松脂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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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的古籍庫房警報大作。

吳瀧抱著《四庫全書》散頁撞開安全門,迎面撞上渾身濕透的宸瑜。

他左臂那道疤滲著血,手裡緊攥被雷擊斷的飛椽樣本。

”東南角塌了半尺,”他喘息著攤開掌心,松木紋裡嵌著生鏽的鐵釘,”得用陳師傅的‘偷梁換柱’法。”

藺疏月的車笛聲刺破雨幕,江雲野瘸著腿扛來防汛沙袋。

眾人抬著古籍箱趟過積水時,吳瀧的白玉簪突然斷裂,簪頭蓮花差一點滾進排水溝,被宸瑜精準接住,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吳瀧驚恐的神色轉為安心的模樣,接過簪頭蓮花,穩妥地安置在小包裡。

晨光染亮潮濕的榫眼時,宸瑜在殘樑上刻下第七道校驗符。

吳瀧的糨糊刷掃過《營造法式》扉頁,忽然停在某行硃批上:”癸卯年七月初七,攜內子校大木於文淵閣。”

她抬頭望向腳手架,宸瑜正用墨鬥彈最後一道中線。

朝陽把他的影子拉長在百年前的匠人刻痕上,那些”某年某月某日校”的字跡與新墨線重疊,像跨越時空的聯署。

江雲野拄著柺杖偷運冰鎮西瓜進來時,藺疏月正往宸瑜傷口塗碘伏。

棉簽劃過舊疤的瞬間,吳瀧看見他後頸肌肉輕輕顫動——與二十歲那個在古廟樑架上滑倒的少年別無二致。

圖書館開放前夜,宸瑜在正脊筒裡藏了枚桃木符。

吳瀧除錯照明時,光束恰好照亮符上小字:【大木未老】。

江雲野偷偷在無障礙通道扶手上刻戰術圖,被藺疏月用繃帶纏成木乃伊。

奶貓長安躍上嶄新的金柱,爪印與三百年前的匠人指紋重疊在桐油裡。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萬字紋花窗,吳瀧的白玉簪閃過松脂的光。

那些藏在墨線裡的年輪、糨糊中的晨昏、碘伏下的舊傷,都成了人間最恆久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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