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1/3頁)
第二十六章
“是我把你牽扯進來的,”陳譽說,“你在海市的人一定也查到了,陸曼死亡的真正原因。”
閆馳張了張嘴,想要辯駁什麼,然而最後他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調查你,我只是想弄明白,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閆馳說。
一開始他們並沒有查到陳譽與陸曼的關系,他們從陳譽的外婆那裡入手,查到了幫她銷戶並且代理她資産捐贈的律師,而這個律師同時也在幫一家高階療養院做事。
那家療養院,就是陸曼被送去搶救的地方。
“陸曼其實根本不是什麼突發疾病,她真正送醫的原因是割腕,對嗎?”
陳譽聽到這裡的時候抬眼看了一下閆馳,閆馳接著說:“而那天送到醫院的割腕病人不止陸曼一個,對嗎,陳譽?”
陳譽沒有說話。
“她被送到那家醫院,本來已經搶救回來了,但她不配合,幾次三番的尋死,精神也越來越差,後來竟然挾持了一名病人跳樓自殺,”閆馳的語速慢下來,聲音也變得沙啞,帶著濃的化不開的心疼。
“被劫持的病人最後被救下來了,陸曼在眾目睽睽下從天臺跳了下去。這件事情訊息封鎖的很嚴,我們費了很大力氣才查到這些。”
陳譽始終垂著頭,眼底一片漆黑,猶如一個失去靈魂的軀殼。
“我只想知道,”閆馳的心髒抽痛,每說一個字都要用盡渾身的力氣。
“我只想知道,那個跟她一起送醫的人,和被她劫持的病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閆馳的聲音沙啞極了,最後只剩氣聲。
陳譽沒有抬頭,閆馳看不清他的表情,感覺他連軀殼都像是正在一點一點蒸發,他輕輕覆上陳譽的手,發現他手指冰涼,隱約在輕輕的抖。
“你慢慢的想,我們有很多的時間,”閆馳說,“我和你一起面對。”
外面的雨簌簌的下,整個天空都是灰色的,樓道裡連腳步聲都沒有,這層特護病房真的太安靜了。
甚至沒有鐵鎖鏈相互碰撞的聲音。
陳譽嘗試著轉了一下脖子,那些鎖鏈纏在那裡,箍住四肢,雖然枷鎖處墊了柔軟的棉花,但還是太重了。
他又垂下眼,他本該看不到任何東西,那裡漆黑一片,可如今,他的手正被人輕輕握著,帶著從未感受到的溫度。
陳譽緩緩吐出一口氣,他居然提了提嘴角,用那雙暗淡的眼睛看向閆馳。
“我沒關系,我吃了藥。”陳譽說。
“九月十三號,我和我的母親在同一天割腕自殺,然後被送到醫院救治,求救電話是李老師打出去的,那是她趕到海市的第一天。”陳譽緩緩開口,語調平靜。
那一天他被提前放出懲罰室,懲罰的原因想不起來了,也許是某一個舞蹈動作沒做標準,也許是弄錯了喝水的順序,這一點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天放他出來的是癱瘓多年的外婆,她的輪椅本來不能經過那道窄窄的樓梯,於是她把輪椅停在門外,拖著殘腿爬了下來。
風燭殘年的老人匍匐在地,摸不到可以開啟那束唯一光源的開關,她抖著手,嘗試著把鑰匙插進對應的鎖眼裡,陳譽聞到腐朽的腥騷味,他沒有力氣分辨那是不是外婆向他傳遞的某種資訊。
停在樓梯口的輪椅被人踹開,在翻滾著落下來的時候那束燈光炸然亮起,直直投射在舞臺中央,祖孫兩個無所遁形。
陳譽本能的瑟縮了一下,然後他把外婆護在身後,高跟鞋踩著木質樓梯,踉蹌著,淩亂的,一階一階逼近。
“差點忘了,這裡還藏著一個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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