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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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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陳譽逢喝必醉。

張士霄用兩根手指堵著耳朵,他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大:“小金豆兒是不是瘋了,放一晚上了,這是要給月球轟下來嗎?”

陳譽聽到聲音,只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引線就點燃了,馱著閆欣欣路過的大海一隻手就把他從地上薅了起來,煙火炸開的聲音掩蓋了他的暴喝:“他媽的有沒有人管了?點完不知道跑?”

閆馳張開雙臂接住被丟過來的人,他微微側著頭,以防嘴裡的煙燙著他:“他又不傻。”

陳譽迷迷瞪瞪的看過去,視線被那一撮紅色的小亮點吸引。

閆馳把煙摁滅在旁邊的大槐樹上,仰頭把煙霧吐張天空:“不行,你不能學。”

大海哼了一聲,顛著肩膀上的小胖妞說:“咱不跟傻子玩兒,咱們的大呲花多帶勁!”

閆欣欣扒著大海的腦袋把仙女棒湊在他嘴邊點燃,一揮手她大舅舅的衣服上就多一個洞,閆馳糟心的別開眼,你帶勁,你不傻,你把火源扛身上,你多聰明呀!

張士霄流浪漢一樣的蹲在地上,猶豫了好半天才把拍的歪歪扭扭的煙花影片和新年祝福一起發了出去,然後看也沒看的關機,把陳譽從他大表哥的衣服裡扒拉出來:“來小金豆兒,煙花不好玩兒,我教給你放點厲害的!”

萬家煙火在頭頂炸開,頭發花白的老人猛然從沙發上驚醒,電視機裡穿著花紅柳綠的年輕人隨著音樂跳的正歡,她恍然想起多年前那個編著兩條麻花辮的南方姑娘,她也像向陽花一樣熱烈,她總是黏黏糊糊的挽著自己的胳膊,用那種軟濃濃的腔調說:“說好了,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互幫互助,天長地久!”

她看向那個小小的陽臺,溫差讓玻璃變得朦朦朧朧的,就像她近些年日漸渾濁的眼眸。

“好,”老人喃喃的說,“說好了的,永永遠遠,天長地久。”

幾天後,陳譽的演出進入最後的彩排階段,一切都進展的那麼順利,連售票情況都比預計的高出很多,人們可能不太知道有一個十分厲害的舞者叫陳譽,但他們願意在情人節這天花很少的錢看一場無傷大雅的演出,況且還有禮物收。

有少量的粉絲來到現場應援,熱飲甜點不要錢一樣的被送到她們手中,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甚至主辦方還幫她們搭了避風的棚子,在那裡領到的周邊和應援物比她們集資買來的高階很多。

粉絲們第一次在溫暖的透明房裡應援,有掛牌的工作人員前來統計,如果場內空餘位置富裕的話,沒買到票的粉絲也可以憑社媒簽到情況進場,已經買過票的則憑票免費領取親簽主題紀念冊,粉絲們瘋了,她們前一天還在痛罵陳譽的宣發拉胯,現又在感嘆新團隊或許垃圾,但實在有錢。

且有愛。

這種愛不高調,不張揚,溫潤綿長,像陳譽本人,只有愛他的人才能感受的到,亦如這次演出的主題,迎著星河,雙向奔赴。

陳譽將星河穿在身上,緩緩從深空降落,他第一次在舞臺上看向某個實質性的方向,那裡有正在等待他的人。

那個人隱藏在黑暗裡,眼睛隨著光影流轉,舞臺上是自己親手打造的藝術品,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

而他此刻,卻在向自己宣戰。

他太知道如何能讓自己動怒了,從小便是。

他擅作主張的來到這個世界,擅作主張的長了一張那樣的臉,多年前的那場事故,他被她們護在身下,那個視舞蹈為生命的女人後半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她最後死在陰冷黑暗的地下室裡,他應該要感到內疚,他一生都會活在痛苦當中,就像陸曼那個愚蠢的女人。

她一定很後悔爬上他的床,破壞規則就註定要受到懲罰,她做錯了所有,除了生下陳譽。

潔白的一塵不染的白色手套包裹住纖細修長的手指,他們優雅從容的搭疊在身前,在沒人知道的地方將手心摳出一個血淋淋的洞。

好極了,他染了頭發,還在身體上打了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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