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疫 (第3/3頁)
深秋的夜,很涼。
弦月空中掛,燦星無幾。
椅落地發出聲響,傅承譽知,沈泊淮又坐在窗外。
跟著是汪義春放下火盆,加柴,吹火。
窗內,對應的位置,炭極佳,無煙,正旺。
“洗好上床,被蓋好,手放裡面。”沈泊淮翻到折起的那頁,念著:“小公子不滿父親管束......”
“蒔安,”傅承譽貼在床的外側邊緣,打斷他:“我不想聽了,你去睡。”
沈泊淮彎下身,撥弄柴,火光映在關著的窗上,“看到沒,生著火呢,一點都不冷。”
“我不想聽。”傅承譽有些氣,氣得眼睛泛起紅,“念來念去都是這些,沒意思。”
“那給你講個別的。”沈泊淮合上書,抑著喉間的癢和涼意加劇的痛。
外面的杯拿起放下,傅承譽淚濕了枕,連帶著話音有了啞。
他說:“蒔安。”
人影撲上窗,沈泊淮問得急:“你哪不適?胸可悶?”
傅承譽猜對了,前幾日未備茶,是他尚不嚴重,昨日飲得少,今天只一會兒已動數次,他在裝無事,和曾經的自己一樣,不想對方擔心。
可傅承譽情願沈泊淮如過去那般,一點點疼,都會跟他撒嬌,要他哄上兩句。
沈泊淮哪曉他的想法,聽不到回應就拍起窗,“承譽,承譽”的喚個沒完。
“我沒事,哪都沒事,好得很。”傅承譽猛地坐起,大步到窗邊。
越來越近的身影驚得沈泊淮向後數步,還不忘抬杆抵著窗,防備傅承譽從裡推開。
“你滾去睡覺,什麼事都沒有,”傅承譽對外吼,“再呆這兒,我就踹了這破窗,砸了那爛門。”
“睡睡睡,滾滾滾,”沈泊淮應得利索,嗓不癢,胸也不疼了,倍兒精神,“你你你,你消消火,回床上躺好,我搬個盆,那屋怪冷的。”
“鬥志激昂”的話逗得傅承譽“噗——”笑出聲,抬手抹去方才忘擦的沒出息的眼淚水水,轉身,上床,蓋被,側躺,一氣呵成。
外加一句:“躺好蓋好了,滾快點。”
“得咧。”沈泊淮把杆重放到窗邊,彎腰端盆,“大爺您歇好,小的告退。”
傅承譽抱過沈泊淮的枕,對枕道:“皮真厚。”
皮這麼厚,指定沒事。
次日天明,飄起小雨,雨水順瓦簷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先穿衣、穿襪,再穿鞋。”
沈泊淮的晨間提醒在傅承譽手拿出被時響起。
“你好些了嗎?”傅承譽坐起身,彎腰去拿衣。
“你聽我聲像有事?”倚窗的沈某人反手敲敲窗格木條,抱臂道:“二郎當真神了,昨夜一通罵竟治好了我這兩日的疾。”
傅承譽枕砸窗。
沈泊淮繼續調侃:“你說我是不是該差人去告知薛玉生,這樣的話,皇上撥來的款能進我倆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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