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石頭砸誰的腳 (第1/3頁)
搬石頭砸誰的腳
傅承譽至窗前撿起枕甩床上,推推窗,沈泊淮在外按著,推不開。
“外面下著雨,多穿件衣裳,炭放門口了,自己添上,別著涼。”沈泊淮又敲兩下窗,“早間蒸了包子,素餡肉餡都有,給你都拿點?”
“嗯。”傅承譽到外間端過炭盆,至裡間夾上幾塊添進去,聽外面腳步漸遠,放輕步子,躲到門旁,屏息。
不大會兒,鎖晃動,與門相碰。
沈泊淮在外說著日日重複的話:“站遠些,別挨著。”
傅承譽如往常,一聲不吭。
窗吱呀開啟,外面的手快速放進食盒,隨即關窗。
“別藏了,趁熱去吃。”沈泊淮放下擺弄的鎖,左敲敲,右敲敲:“在這兒還是在這兒?”
被識破的傅承譽猛跺一下腳,沈泊淮貼著那邊笑個不停。
閆玉虎咳咳喘喘,望向側靠門的沈泊淮,羨慕不已。
程文禮在旁打趣:“要不你也找二爺罵上一頓?”
閆玉虎擺擺手,莫說渾身無力,就是有力也沒膽,有膽也比不得爺的身強體壯。
城中有人病故,一傳十十傳百,傳得人心惶惶。
同時間,守城兵發現敵營時不時抬出數具屍體,壘作一堆。
“瘟疫多半自北狄傳的。”
“看他們死那麼多人,咱這多虧有薛大夫。”
“是啊。”
宅院外例行送食的兩人議論起,病況稍輕的汪義春與沈泊淮一樣,面蒙著布,從他們手中提過食材,順口問道:“北狄也有?”
“可不,聽人家說,開始用抬的,後面成車成車的往外拉。”
旁邊人道:“人收拾不如天收拾,活該他們得這報應。”
菜提進院,汪義春淨手清洗,放入掛著的竹籃濾水,提了一嘴:“北狄的人也患了瘟疫,死得還不少。”
閆玉虎扯著鴨似的嗓,言簡意賅:“幹。”
聽著音不對,又重複了一遍:“嘎。”
程文禮給他遞水:“哈哈哈哈哈哈哈。”
瘟疫爆發前,薛玉生來給傅承譽送湯,唯一一次送湯,跟著邊三城起了瘟疫,瘟疫雖橫行,死的人並不多,屈指可數。北狄也有瘟疫,死者甚多......
傅承譽未染疾,並非他護的好,而是提前——服了藥,那鍋加了藥材的雞,傅承譽全吃完了。
醫者殺人於無形,
沈泊淮渾身一震,薛玉生,在報寒容的仇。
這般......他轉向門的方向,迫不及待要沖進去,抱上裡面的人,狠狠地親、狠狠地揉,額,輕輕地揉,他怕他碎了。
萬一,萬一不是呢?
風呼嘯而過,身影一閃而逝,汪義春望著大敞的門,指指,問程文禮:“關嗎?”
“關——吧。”程文禮答得有些遲疑。
城內騰出的空地排著長隊,長隊前方支有長桌,桌上置著幾個大桶,桶裡裝的藥散發難聞的苦味。
薛家人遞碗的遞碗,拿勺的拿勺,分工明確。
薛玉生在不遠處,面前同樣支著桌,桌對面坐著來看病的患者。
正診著,沈泊淮風風火火跑到這兒,二話不說,拉上他覆腕的手,眼睛閃閃發光,笑容滿面。
↑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