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宮遺夢(番外)[番外] (第2/3頁)
南瑿沒有回頭,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表示自己聽見了。
等到看不見南瑿的身影後,南玥喃喃道:“三年……從小到大,我們從沒有分開這麼久過。”
他們小時候說好,就算是出宮建府,也要讓府邸挨在一塊兒。
說完,他竟然哭了。
王箏和王箋見狀趕緊上前抱住他。
王箏道:“哎呀,你不是還有我們兄弟倆嘛!”
王箋說:“是呀,我們可以在一起畫畫,你不會孤單的。”
南玥依舊哭得傷心不已,而且傷心了很久,用他自己的話說,南瑿走了,就像把他的一半靈魂帶走了。
他和南瑿的聯系太緊密了。在此之前,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和南瑿是兩個獨立的人格,他一直覺得他和南瑿是兩具身體共用一個靈魂。
但是南瑿的離開已成事實,他只能默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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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瑿把他是如何向陛下請奏,以及如何期待來到洛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陳叄。
每次聽到這些話,陳叄就覺得很幸福。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他早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南瑿。
陳叄沒有告訴南瑿,他的父親就是仙銀大祭司,他什麼都沒有說。
南瑿把那副“複活儀式”的畫軸從長安帶到了洛陽,他和陳叄都一致認為,這些真相尚且不清楚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殊不知南凜早就用上帝視角將他們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春天結束之前,田埂間青草幽香。
陳叄在院子裡種菜,翻土播種,南瑿學著給桃樹修剪枝葉,卻總是笨手笨腳,弄壞枝條。
春風沉醉的夜晚,雨聲滴落,陳叄在燭燈下提筆寫字,記錄著他們在趙家村生活的點點滴滴,一絲一毫他都不捨得遺漏,寫著寫著,他就抬頭看向南瑿,南瑿半倚在床上,已經睡著了,手裡還拿著一本陳叄愛看的書。
院子裡有口老井,旁邊種著竹子和桃樹,風吹過竹林,影子晃動如舊時宮廷的燈火。
不久之後,村莊被蟬鳴填滿,荷塘映著夏日天光。
陳叄早起汲水澆菜,阿稷經常幫他帶些集市上買的農藥和化肥,給菜地施藥驅蟲。
每次阿稷來的時候,陳叄就把南瑿關在房間裡,因為阿稷認識南瑿,他沒法向阿稷解釋他和南瑿的關系。
南瑿身嬌體貴,最怕暑熱,卻執意陪陳叄下田,結果中暑,被陳叄無奈地扶回屋裡歇息。
夜裡陳叄躺在藤椅上,扇著扇子,半夢半醒間聽南瑿在院子裡舞劍,有時覺得無聊,就隨手扔個杏子砸過去。
秋高氣爽,稻田金黃,村裡人忙著收割稻子。陳叄會幫農民伯伯曬谷,或是坐在老槐樹下寫日記,也會幫村民寫寫書信和訴狀。
南瑿昔日養尊處優,不習慣挑水、不擅長農事,拙劣地學著劈柴,弄得滿身木屑。他經常騎馬去洛陽集市買些他們生活必備的物品,也會幫陳叄買話本和衣裳。
天黑之後,他們在篝火旁烤紅薯,南瑿喝著酒,半真半假地問:“如果我們這樣生活一輩子,你願意嗎?”
陳叄垂眸,輕輕剝開一隻熟透的柿子,沉吟片刻道:“我是願意的,可我知道你不屬於這裡。”
冬日村莊銀裝素裹。南瑿清晨掃雪,陳叄在廚房裡煮粥,百無聊賴地靠在窗邊看雪落。
他們圍爐下棋,南瑿總是輸,卻不肯認輸。
臘月將至,村裡張燈結彩,陳叄幫人寫春聯,南瑿笑著說:“你若回長安,仙居殿上的春聯該是你寫的。”
陳叄執筆的手頓了頓,沒接話,只是繼續寫下“歲寒知松柏,風雪見情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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