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劍和鳴 (第2/8頁)
無論傅越額上的傷痕,還是對方不知所措的躲閃的目光,都讓他不可遏制地心生憐愛。
他已無法用朋友的身份自欺,傅長淩從來就不在他的心外。早在成都春宴之時,那一眼便已經穿透紅塵,最終應了阿年的那一句未能出口的話。
若傅長淩付出了真心,蘇琅能不心動?
恰是前緣堪定,閬苑飲泉人。
可是、可是,為什麼一顆心能放在兩個人身上。
他明明那麼喜愛阿年,卻驀然為孤鶴傾神。
蘇琅難過地嘆了一口氣,將信紙收了起來。
如今還是以戰事為先。
他們接連三日挑釁守軍,每逢夜裡便敲鑼打鼓在城下叫陣,令人不堪其擾。
西城頭守將秦雙按兵不動,只是在敵人侵襲時向茍平傳達訊息。
卻說茍平忙於應付南面水兵,一時難以分兵。偏偏夜裡旗鼓聲躁,火把閃現,看不清敵軍多少,亦不知其攻城之真假。
秦雙嘆了口氣,“這幾夜加緊戒備,沒有都督命令,萬不可出城迎敵。”
沒想到次日南面的攻擊便暫停,淩晨陸辛領其軍馬趁城防不備,忽然攻襲。
秦雙大驚,連忙命人從城上投擲,茍平趕來時,他們剛剛擊退頭前的小股部隊。
“他們人馬甚少,還不快去截擊!”茍平命令道。
秦雙的拇指在大刀的圓首上摩挲了片刻,他遲疑道,“或許是誘敵之策。”
“他們故意從兩面進攻,正是聲東擊西之計,看似洪州兵為實,益州兵為虛,實則恰恰相反!”茍平眼底青黑,神情冷鬱,言語壓抑不住氣憤,“前番數次敗於蘇琅,今日機不可失,還不快去!”
秦雙無奈地收住溢到嘴邊的嘆息,抱拳領命,奔下城牆。
卻道一聲“休走”,提刀馳馬追趕殘兵。
陸辛回頭看,卻覺那人眼熟,一時沒有印象。見大刀猝然揮來,他登時提起長槍,猛地朝刀側一拍,抖開秦雙攻勢;隨後調開馬頭,馳入前面的山谷。
秦雙放慢馬速,遲疑了一會兒。
屬下問他,“將軍為何不上前?”
秦雙說道,“我怕前面有詐。”
屬下說,“若不追趕,茍都督恐怕會怪罪。”
秦雙默然片刻,揮動馬鞭。
陸辛的人馬早已伏於兩道草叢,待秦雙率部穿過,紛紛持弓而起。
秦雙驚覺危險,命後軍撤出山谷,然而人馬已在亂箭中死傷許多。他提刀擋箭,陸辛立於山後,忽而憶起秦雙是誰,連忙令人停止放箭,只許活捉。
恰好一支箭設在秦雙馬腿上,馬匹受驚將其甩落,士兵便擒住他。
“秦雙將軍,可認得陸辛?”陸辛下馬問道。
秦雙撇過了頭。
他被押送至營前,蘇琅得知訊息,從帳內趕出。
“莫非是昔日河東一同禦敵的秦雙將軍?”
蘇琅甫一見他,便命人快速松綁。
“昔日你我一同作戰,沒想到今日兵戈相見。”
秦雙垂頭喪氣,“我也沒想到,堂堂驃騎大將軍,竟然成了反賊。”
蘇琅正色道,“如今奸臣當道,仁兄並非不知。”
秦雙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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