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原諒
不再原諒
沈青山已經一個多月沒去過陳岱那裡了,沈青山把自己深深地埋在了沒完沒了的工作之中。每天面對著一堆又一堆的檔案和資料,機械地處理著各項事務,試圖讓自己逃避現實。
別墅裡每天都會有傭人開啟門送過來飯菜,但是陳岱總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飯菜,很少動筷。那些飯菜漸漸失去熱氣,最終被撤下去時,甚至都沒有少多少。
時間在這裡似乎失去了意義,陳岱分不清白天黑夜,白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裡,他卻覺得彷彿置身於無盡的黑暗之中;夜晚,萬籟俱寂,他卻無法在這樣的寂靜中入眠。
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空洞,整個人日漸消瘦下去。原本合身的衣物如今變得鬆鬆垮垮,掛在身上,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他的臉頰也凹陷了下去,嘴角總是不自覺地下垂,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疲憊和絕望。
送飯的傭人看著陳岱的變化,很想聯系沈青山。可是沈青山警告過他們如果陳岱沒有先低頭的話就不必彙報了。於是傭人們束手無策,只能試圖和陳岱說話,關心他,但陳岱總是沉默以對,彷彿進入了自己的世界,與外界隔絕開來。
偶爾,他會在房間裡漫無目的地遊蕩。有時候,他會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的花園發呆,眼神中沒有了一絲生氣,就好像他已經對這個世界徹底失去了興趣。漸漸地,整個別墅都被一種壓抑和沉悶的氣氛所籠罩。而陳岱,就這樣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天天地消瘦下去,精神狀態也愈發堪憂。那些深夜裡,他常常獨自一人蜷縮在角落裡,默默地流淚,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人,孤獨和絕望已經將他完全吞噬。
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傷痛究竟有多深;也沒有人能夠想象,他曾經付出了多少的愛和信任,如今卻又失去了所有。而這一切,或許只有在那一個個無盡的夜晚裡,只有他自己和那無盡的黑暗,才能真正體會到其中的滋味。
兩個月,陳岱來來回回地扯星星,又爬在地上撿起來重新扯。扯到自己都數不清已經是多少遍了,他好像沒法再給自己理由了,他把手攤開,星星全部掉在地上,他覺得沈青山已經無法原諒了。可是他又把那座小山緊緊握在手裡,像是要留住最後一絲念想,像是在最後垂死掙紮。
依舊如往常一樣,陳岱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整個人彷彿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
好累,好累,好想睡覺,陳岱想放棄了。可是他不知道怎麼才可以解脫,他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手腕,他死死盯著帶了那條星星小山手鏈七年的手腕。不行不行,陳岱很怕疼的。好痛好痛...沒事沒事,幾下就好了,真的,幾下就好了。
陳岱眼角劃過最後幾滴淚水,然後對著手腕一口一口地啃咬著。陳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終於,鮮血從陳岱的手腕湧出,那鮮紅的血液在他的嘴唇和手指間蔓延開來,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染紅了一小片。
陳岱的身體也像是被抽空了力量一般,直直地倒下,暈在地上。外面的傭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驚慌失措,他們急忙開啟房門,緊張地看著陳岱。
可是,當他們想要聯系沈青山的時候卻始終沒有回應。傭人們相互對望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但最終還是決定自作主張。他們小心翼翼地將陳岱抱起,裝上車子,向市中心的醫院駛去。
到了醫院,傭人們又像救火隊員一般,迅速地忙前忙後。他們掛號、找醫生,一路小跑,焦急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陳岱那蒼白的臉上。醫生們迅速地對陳岱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最終,診斷結果出來了。
“病人的精神狀態非常差,從種種跡象來看,有中度抑鬱傾向,而且胃病的情況也十分嚴重。長期嚴重的營養不良,他的身體已經處於一種極度虛弱的狀態了。嘗試輕生的行為以後可能會經常發生,家屬一定要注意”醫生看著檢查結果,一臉嚴肅地說道。
傭人們聽著醫生的診斷,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那他需要留院觀察和療養?”一個傭人焦急地問道。
“必須要住院療養,而且在接下來的段時間裡,需要精心護理,合理飲食和心理治療。你們家屬要密切配合。”醫生繼續說道。
傭人隨後開始安排陳岱的入院手續。在眾人忙碌的身影中,陳岱被送進了病房,安置在一個靠窗的床位。一切安排妥當後,傭人們默默地退出了病房,然後去找沈青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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