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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你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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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叫他們都變了許多,愛恨交雜,相微滿也分不清了。

“你說不出一個月便回來,可我等了你半年,你說護我周全,可宮變時你在哪兒?這半年裡,你又可知我是如何過的?”相微滿眸中蓄著淚,很輕的蹙了蹙眉,“祁羨,你要我如何信你?”

縱使是假死,也不願傳個信告訴她……

靈幡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燭臺上積著層層疊疊的燭淚。相微滿望著明妃棺槨前搖曳的長明燈,忽想起那日明妃臨咽氣時,輕輕握著她的手說:“莫怨他。”

可她怎能不怨?但怨來怨去,也只能怨他們同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罷了。

就像他們之間,縱使掏心掏肺地愛過,可到底還是要在皇權傾軋下結成這樣的痂——看著是好了,碰一碰卻連著血肉。

祁羨百口莫辯。

說著,她看向祁羨的目光中竟多了幾分無助,嚥下哽咽,聲音很微弱:“祁羨,我恨你。”

比起恨,如今對相微滿而言,愛更難說出口,可這句“我恨你”,也要艱難許多。

祁羨給了她太多太多,以至於相微滿放不下愛,狠不下心恨,這種感覺只能無休止的折磨著她,讓她日夜難安。

祁羨懂相微滿的痛苦,他輕輕抱住相微滿,輕撫著她的頭,聲音悶在她發間,安慰道:“沒關系,恨我罷,一直恨我也沒關系……只要別厭惡我就好。”

他願意承受這恨意,哪怕用一生去償還。

聽著他的話,相微滿心中更難受了,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將她的心捏到變形,她緊緊抓著祁羨的衣服,痛苦的閉上眼。

“為何?為何是我?為何偏偏是我……”哽咽噎在喉頭化作細碎的顫音,淚珠止不住的滾滾滑落。

以為這些天的眼淚都流幹了,可如今竟還能落下幾分淚。

明明……在她答應和親的那一刻,她就試圖說服了自己原諒祁羨,她可以原諒他的欺騙,嚥下所有委屈,可如今…如今這要她如何原諒?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嫁給他?

她想恨世事無常,想恨上天薄待她,想恨為何當初宮變死的為何不是自己,可到頭來,她還得活。

她得活,隨禾才能活。

祁羨的懷抱收得更緊,緊緊抱著她,嗓音沙啞:“是我對不住你。”

溫熱水跡滑過相微滿的臉頰,不知是誰的淚。

半年前……

祁羨前往邊疆,他所住的客棧突然之間闖出一群黑衣人,看見他便拔劍向他刺來,糾纏半天,其中一個黑衣人猛地將客棧的所有酒缸摔碎在地,一把火,整個房子都燒了起來。

熱浪卷著火星舔過後頸,他自是知道是何人所為,雖早就做好了打算,可還是免不得一身傷,只好翻窗逃出,身上幾處傷口還在滲血,臉上滿是灰塵,著實狼狽。

可他顧不得其他,隨意將衣服撕扯下來纏上傷口,縱馬時夜風灌進傷口,像萬千把冰刃在剜著骨縫。

祁羨縱馬連夜回到了定寧,一天一夜尚未閤眼。

好在他趕到的及時,縱馬直奔皇宮,甚至在皇宮口守著的侍衛瞧著他這架勢都未來得及阻攔。

還是禁軍統領率軍持劍破空而來,才讓祁羨拉緊了韁繩,統領厲聲道:“何人如此囂張!竟敢擅闖皇宮!”

祁羨如今這般臉上沾了灰,加之禁軍統領上次見他還是祁羨十五歲時,故而便沒認出他。

聞言,祁羨滾鞍下馬時踉蹌半步,左肩的傷迸裂染透半幅衣袖,他快步走到禁軍統領面前,抹了兩下臉上的灰,卻也沒好多少:“師父,是我。”

禁軍統領愣了愣,沙塵混著血汙的面容讓老統領瞳孔驟縮,緩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震驚的看著他:“祁羨?!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他心想:祁羨如今不應該在大濟麼?

祁羨沒時間和他多說,翻身重新上馬:“回來和你說。”說完便縱馬直沖禦書房。

他知父親這個時間都在禦書房理事,便直接去了。

果不其然,總管守在門口,看見祁羨時手中拂塵啪嗒墜地,愣了:“少主?!這……”

祁羨沒理他,直接推開大門進去,還沒走幾步,便聽見殿中傳出的聲音:“國君明鑒啊!大濟欺人太甚!竟害死我定寧少主,您定要給少主討個說法啊!”

聞言,祁羨冷嗤一聲,大步邁進去,嗓音低沉:“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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