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往生樹 東陸的所有亡魂都會從它的樹根…… (第3/3頁)
梅芷一如既往地來到靈樹下,她這幾天又新學會了一首歌謠,打算唱給她久違的孩子。
剛開口,梅芷就感覺到一絲不對,她掌心下的泥土沒有一絲反饋,她感受不到任何存在。梅芷懵然抬頭,雨過天晴的空氣清新,太陽刺眼,唯獨樹上少了點東西。
那朵含苞待放的記憶之花!
巫祝在上,我兒子難道沒活下來?!梅芷的心髒怦怦亂跳,她知道,雖然靈樹有著不凡的能力,但不意味它是百分百能將一個人救活,其中仍然有很大的風險。
她執劍入地,小心挖掘,然而地下空空如也。
梅芷的臉徹底冷了下去,她不顧手上泥土,將劍拋擲向靈樹,劍尖直直插進樹幹,劍身顫抖,發出嗡鳴。
片刻後有一張妍麗的臉從樹後冒出來,小心打量她。
梅芷笑不達眼底:“小普爾曼,告訴我,祝堯的身體去哪了?”
在普爾曼眼裡,眼前這貌美女人不是巫女更似魔女,一頭白發束在腦後,似笑非笑攝人心魄。
“被賽罕大人帶走了。”普爾曼小聲說。
“嗯?我讓你們精靈一族看守我的孩子你們居然都翫忽職守!”
普爾曼連忙解釋:“是祝堯哥哥自己願意走的,巴頓族長在旁邊看著呢。”
總而言之,是巴頓的鍋,跟他無關。
梅芷倒是驚喜:“我兒醒了?”
“嗯,恢複的很好呢。”
梅芷眯起眼睛,一時倒是不介意賽罕帶走祝堯的罪過了。她認得賽罕,多年前曾有過一面之緣,也是那一面之緣讓她和她的孩子活到今日。
普爾曼撥出一口氣,他看著梅芷攜劍遠走的身影,一如她當時出現般瀟灑。
她拎著弗吉尼亞的屍體出現的時候,令戰場上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濕透的衣衫勾勒出她的身線,卻沒人敢因此說些不合體的話,他們都被這個女人昂頭的英姿震驚,她和她手中的劍一樣鋒利。
再就是甘願將自身血液與靈樹根融合為祝堯鑄骨,她也因此白了滿頭秀發。
普爾曼總算知道為什麼東陸是巫族的東陸,百年來從沒有精靈敢越過巫族,因為他們沒有巫族的魄力與決然,他們甚至無法澆滅自己惹出來的禍端,而巫族能讓東陸無人侵擾,不止他們有能與天地溝通的能力,還有他們自身便是一道無人敢犯的屏障。
梅迎霜身著寬大黑袍跪坐在神壇上掀起眼皮,看見久別重逢仍不知悔改總隨意外出的妹妹一臉鬱悶歸來,他掐指算了算,露出隱秘的笑。
“怎麼樣,你為他消耗壽命,最後發現能依靠的還是隻有我吧。”
梅芷抬眼,梅迎霜猛地後仰,纖細劍身擦著他的眉毛閃過。
“作為大巫,大事算不好,小事算的倒是頭頭是道,你也是巫族的頭一份。”梅芷懶洋洋道:“孩子嘛,就是這樣的,你當初不是更讓父母很頭痛嗎。”
“哪有這麼跟哥哥說話的!”梅迎霜拉下臉,眼神怨懟。
梅芷不想聽他說教,收回劍往外面走去,剛開始兄妹二人久別重逢分外熱絡,過得時間長了又相互厭棄,梅芷寧願去山野裡撒歡也不想聽哥哥嘮叨,現在想想,她當初離開東陸一定有梅迎霜的一部分原因。
跪坐著注視梅芷遠去的梅迎霜忽然身子一顫,他的睫毛輕輕斂起,原本接觸堅硬地面的膝蓋現在觸碰到的是柔軟的□□。
他伸手往後推拒,身後環抱住他的人在他耳邊輕聲道:“總是這樣,你妹妹在的時候你就不喜歡搭理我,她回來了你就哭的梨花帶雨。什麼時候,你的眼裡才能只有我呢?”
梅迎霜一驚,急道:“你不能傷害她。”
“那就……看你表現了。”那人輕輕一笑,如蛇般纏繞住梅迎霜。
梅迎霜臉上有黑色符文一閃而過,他像經受了莫大痛苦一般,許久才平靜下來。
只聽他虛弱的聲音問道:“你為什麼會選擇我作為大巫呢。”
身後的人將手撫在他胸口為他平複疼痛,他的手指繞過梅迎霜的長發,臉上帶著 斜斜的笑,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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