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最後一張牌 (第1/2頁)
聶寒見聶遠深信不疑,知道自己不可能勸阻他,何況她自己也想借此機會與滅魄決一生死,報闔家滅門之仇。
可她對聶遠的計劃並沒有十足的信心,問聶遠道:“姐姐只怕天刀門和絕劍門遠遠不是寒鴉的對手,何況還有契丹大軍在後。”
聶遠看起來胸有成竹,說道:“只憑天刀門和絕劍門自然是不夠,正一教的鐘道長倒是俠義在身,可是他遠在江西,時至如今,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你還有別的底牌?”聶寒疑惑道。
聶遠神情凝重道:“如今江湖,能與滅魄匹敵的,仍是當年的江湖五老。五老中,我師父歸隱不出,正一教的紫霄真人散盡內力來助我療傷,五行教的何老前輩年歲已高、近來身患重病。”
“而你師叔早在十數年前就身死螭吻峰……你是說,你要讓少林寺的智璇大師出山?”聶寒稍稍吃驚道。
聶遠承認道:“不錯,當年若不是他雲遊在外,或許死的不會是我師叔。即使他遁入佛門,也不能逃過這一次贖罪。恰好,智方方丈近來在太原講經,姐姐,你再陪我走一次,我要將智璇逼出來。”
聶寒看著聶遠的眼睛,他那一汪湖水中多了五分血紅的仇恨色。聶寒心中有一種道不明的心酸,輕撫著他的髮髻說道:“阿遠,若不是姐姐把你拉上這一條復仇的不歸路上,你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聶遠輕輕拿開聶寒的手,冰冷地說道:“我本就該是這個樣子。”
……
淨因寺。
午時,寬闊的寺院中,密密麻麻坐滿了僧人和俗家弟子,幾無落腳之地。大殿之下、僧人之前,又有七名慈眉善目的老僧安然打坐,面對著芸芸眾僧。
然而這七名老僧,看似慈眉善目。但以他七人的身份、功力,金剛怒目、聯手伏魔之時,只恐江湖上沒有人能單獨抗衡。
“你與我,我與你,過得去,過不去,都是滿眼空花,一片虛幻……所謂人世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陰熾盛……”
這一名正在講經的老僧,便是少林寺的智方方丈,乃是智璇師弟。他中氣十足的話語之下,自有一派少林的金剛不壞內功相護,使得一眾紀律鬆弛的俗家弟子即便有心搗亂,卻張口難以言語。
“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為人;世本是世,不必刻意去處世……智方,你還要用你師兄的那一套,騙他們到幾時?”
智方剛強的嗓音之中,忽然出現一個怪異冰冷的聲音,將其攔腰砍斷。這聲音詭異十足,又是凌厲,又似有陰柔的妖氣。
眾僧無不大吃一驚,欲要去尋找這聲音的來源,又覺得從四面八方傳來,一時交頭接耳,人心擾擾。
智方要用內功將這聲音壓下,方一開口,還未出言,卻忽然覺得膻中穴一陣疼痛,內功霎時紊亂起來。他不敢再說話,連忙雙手合十,暗自給自己調養內息。
“怎麼,沒了智璇主持局面,七名高僧,竟沒有一人敢說句話嗎?”那聲音接著尖酸地嘲弄道。
這時群僧早已站起四處張望,更加騷動不止,大殿下的一名僧人勃然大怒,長眉倒豎,忽地提劍站起,朝四面怒吼道:“何方妖孽,還不現身?”
他旁邊的僧人想要攔阻他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聽那聲音又哈哈大笑道:“增長天王就只有這點氣量?你連內功都只剩三成,還用我來現身?”
這名提劍的僧人正是白馬寺的增長天王,他當下心中暗道不好,慌忙除錯內功,果然只覺丹田刺痛,內功難以運作。
七名僧人中,還是少林寺方丈智方大師武功最為深厚,他中招不深,調理片刻已經恢復。他緩緩站起,對寺院所有僧人朗聲說道:“這是寒鴉魔女轉魂的江娥啼竹音,爾等不可慌亂,各自就地打坐,用口訣護住心脈。”
眾僧聽得是寒鴉魔女出手,無不心驚,但料來有七名高僧坐鎮,寒鴉也必然不敢胡來,又見除了智方和增長天王的其餘五名高僧都靜坐不動,便也依著智方的法子,齊齊就地打坐,一時間寺院中又鴉雀無聲。
又過了一盞茶工夫,那聲音倒不再繼續出現。增長天王未能護住經脈,此時兀自恢復不過來,其餘六名高僧紛紛站起,其中一名走到最前,朗聲說道:“老衲是敝寺住持玄塵,貴客既然來了,何不現身讓老衲一睹尊容?”
“我今天只為見一個人,智璇。”
他話音一落,那個聲音再次傳來,只是這一次變作了一個明顯的女子之音,而且自正門口傳來,不似剛才那般陰陽難辨、方位難辨。
智方心知師兄智璇之前惹下的江湖恩怨甚多,可現在他四處講學,連智方也不知道師兄究竟現在何處。
他暗暗握緊了拳頭,看這一手江娥啼竹音來說,雖然不及傳說中轉魂的出神入化,但威力也十分不俗。
“今日不管這不速之客是何意,只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智方正思索間,又聽眾僧一陣驚呼,一名黑衣女子已經站上了寺廟大門之上。她來去飄忽,顯然輕功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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