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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鏈系兩端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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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鏈系兩端

“眼熟嗎?”伏思問。

何止眼熟,細看之下霍遣已經認出了畫中之人。

伏思說:“畫也看了,人借我一用?”

霍遣說:“你要借誰?”

霍遣偏裝糊塗,伏思只挑眉,像是對他的反應有所預料。

伏思說:“畫上之人五官舒朗,長相端正,最引人矚目的是他那一雙眼睛,雖然跛了腳、毀了臉,但無疑就是你寨子裡做飯的那廚子。”

霍遣還提著畫,神色如常,這會兒喜怒哀樂都沒了。他像是也有所預料,平靜地說:“我怎麼不知錦至有裘叔那般大的親弟弟,你一直在找的人就是他吧?”

“我想過找個合適的時機就和哥哥挑明瞭說,你我一體,”伏思說:“我豈想瞞你。”

霍遣對這話不置可否,因為這畫來得也巧,他有些分不清伏思是因為畫在先,還是話在先。

伏思環顧院內,瞧見了正對南方的支摘窗。

他說:“那裡正好擺一盆蘭花。”

霍遣說:“你找裘叔做什麼?”

話幾乎同時出口,伏思已經往那邊疾步而去,霍遣把小狗放地上,卷著畫軸也跟走兩步。

伏思到了簷下,推開窗,燃著幽光的燭火先探進屋內,他伸臂打燈往屋裡巡視一圈,最後照著窗臺邊的一角,問霍遣說:“這兒擺個齊窗高的花架,你覺得行不行?”

北屋是宅子的主屋,霍遣也不喜歡什麼花,伏思卻絲毫沒有鳩佔鵲巢的覺悟,沒等霍遣回答,又說:“淡綠色的蕙蘭最好。”

說到蘭花,霍遣想起伏思的屋裡總有絲絲縷縷的幽香,他第一次聞見便注意到了,伏思的屋裡視窗處也栽著盆花。

想到這,他就問:“要把你原先屋裡的花挪過來?”

伏思面上毫無波瀾,卻對霍遣這話頗為滿意,或者說是對“原先”二字頗為滿意。現下的霍遣已經不需要任何的“試探”,只要他想,霍遣會比任何人都願意,比任何“武器”都稱手。

惡犬收起獠牙,情願套上了項圈。

“估計不大行,”伏思心情很好,說:“那些花是錦至的命根子,你拿了,她是要和你拼命的。”

“什麼都是她。”霍遣以為是伏思愛花,才會在屋裡頭栽種花盆,結果一想到伏思屋裡的一寸一尺都是經由別人之手裝點,便說:“錦至半隻腳也不能踏進這宅子,少了人侍侯,你那些個少爺作派……自己看著辦吧!”

霍遣說罷進屋點燈,順帶倒水搓了把手。屋裡的東西都要新置辦,好多東西還不齊全,他洗了手,想起面巾也沒買。然而他已經在這住了好幾日,不管沖涼還是洗臉,從沒覺得不方便,當下不知怎的,濕漉漉的雙手不知該擦哪兒了。

他一回頭,看伏思臨門盯著這邊。

伏思指尖搭著帕子,是要給霍遣用的意思,但是他一腳跨進門,又忽而不再往裡走了,要霍遣過來拿。

霍遣的手還在往下滴水,本來不用管的,他從來都是這樣,可這會兒又鬼使神差地過去拿了帕子。

“海墨光不是坐以待斃之人。”伏思手指一空,說:“蘆葦蕩那事他定不會作罷。”

帕子落到霍遣的手上,被掌心的水珠一滾,竟沒有吸水,帕子用料極好,本就不是拿來擦水的巾帕。霍遣搭著這帕子,還在想洗手的事,自己從來不需要什麼帕子擦手,現下倒似騎虎難下,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惦記我人頭的人多了去了。”霍遣垂下手,“誰有本事,但憑來取,看是他手快還是我刀快。”

伏思說:“不行,你為一時之快殺了海墨光,只會後患無窮。宣安節度使一死,廂軍群龍無首,朝廷想必很快就會派人下來,那時他們定會以剿滅黑風寨為首要任務。何況海墨光在文人中頗有虛名,在外人眼裡就是盡心竭力的好官,這樣的一個好官卻死於嗜血山匪之手,群起攻之,黑風寨危矣。”

霍遣吃的就是山匪這碗飯,腦袋系褲腰帶上是常態,他不懼,卻怕連累了兄弟們。他手上已經幹了,帕子到底沒用上,被他用力地攥在手心。

“盡心竭力的好官?你也說了是些虛名。”霍遣說:“他也配!”

“他自然不配,但這些你我說了不算。”伏思略思索,隱瞞了會牽扯到襄王或宮裡的事,只說:“你只管一拖到底,旁的就不用管了。”

霍遣說:“又是不能同我說的秘密?”

“就是些宮中秘聞。”伏思瞟到霍遣的手,看帕子被揉皺了,伸出手掌,“不擦就還給我。”

霍遣攥著手帕的手指緊了緊,這次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伏思,因為他莫名有點不太妙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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